当有人建议我去参观一家屠宰场以便了解第一手明显的侵害动物权益的材料时,我表示非常怀疑。我怀疑的原因是,我觉得一家屠宰场不能作为一个深刻的或与讨论动物权益相关的,足以与日常生活区分开的残酷行为的实例。我觉得我应该写一些更深奥的东西,或是一些被认为是残酷或不道德的事,例如用棍棒打死幼海豹。我犯了个重大的错误。正是由于绝大多数美国公众对其它生命的肉的需求而导致屠宰场里所发生的一切的这一事实,使之远过于深刻和相关。
在屠宰加工厂的停车场,当我从我的车里走出来的时候,从波形金属建筑物里发出的声音和气味使我质疑这是否真是我想要进行到底的事。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牛群发出的声音。那不是一个人沿小农场边的乡间小路漫步时会听到的那种令人愉快的,牧歌般的哞鸣,而是一种急促的,狂乱的叫声。那是某个周末,我待在我叔叔的乳品场时,曾听到过的那种当一头奶牛被几只野狗袭击时发出的叫声。除了喧叫之外,在那头牛体内释放的肾上腺素使她直流口水,并导致她大量的流鼻涕以至于她有暂时性的呼吸困难。
在停车场的那一刻,我只能感觉到牛群发出的声音中的不安,但是后来我发现,每一头站在伸向“宰杀厩”的坡道上等待着被宰杀的牛都在忍受着与我在叔叔的农场目睹到的相同的因恐惧而产生的症状。同工厂管理员杰瑞的几句简短的“玩笑”之后,我被准许按自己的步调不受引导的进入厂房。我从杰瑞称为“屠宰棚”里的“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开始游览。
第一站是宰杀站。这里由一个人来操作。他的工作是将动物赶入宰杀厩,杀死他(她),并开始屠宰程序。这一过程从一道重重的,隔离宰杀厩和等候坡道的铁门开始,每只动物大约持续10分钟左右。然后,在这个站工作的人必须进入一个与等候坡道相邻的走廊,用高压牲畜电棍将他的下一个牺牲者赶入宰杀厩。
枪设计成使钉子不会完全射出枪口,而是简单地打入动物的头,然后再由屠夫在动物倒下时拔出。四次中的三次,我看到这枪管用了,只一下就完事,可有一头牛倒下后仍多次地挣扎。动物倒下后,宰杀厩的边抬起,一条锁链被栓在了牛的右后腿上。牛就以一条腿挂起的姿势被提了起来。这时候,屠夫割断牛的喉管以排干血液。当血管被切断时,令人惊异的血流是那样大量的喷涌而出,以至于屠夫不能很快闪开而被溅了一身。热气腾腾的血流只持续了约15秒,之后留给在第一站的人的工作只剩下剥皮和切除牛头了。
在屠宰棚的最后一站,也就是第四站,牛排肉被冲洗和称重。然后,它们被放入冷却柜中,在那儿,生命的余温就在为放入深度冷藏柜的准备过程中慢慢的蒸发掉了。肉从冷却柜进入一个主储藏区,在那儿将储存一星期之久。这个储藏柜将进入一个宰割区,在那儿牛排肉被切成小块供给超级市场,最终结束在餐桌上。
当我离开综合加工厂时,我为我原有的怀疑感到尴尬。并且,我鼓励任何一个抱有我曾有过的疑虑的人去参观一家屠宰场,或在一个工厂化农场里待一天。我想,必须有一个更好的方式养活我们自己这一点将变得很明确,而且作为有人道的生物,追寻替代方式是我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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